在上海禾賽麥克斯韋智造中心，一場技術開放日活動吸引了眾多目光。禾賽科技兩位聯合創始人——CEO李一帆與首席科學家孫愷，身著簡約的黑白灰服飾，坐在大屏幕前與媒體展開對話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身后的綠植上，為這場交流增添了幾分自然氣息。

在自家工廠舉辦這樣的活動，禾賽科技有著自己的考量。李一帆表示，這不僅能展示真實的生產環節，還能節省費用。他強調，公司希望保持良好的經營狀態，在需要節省的地方絕不浪費。

談及自動駕駛行業未來幾年的發展，李一帆認為行業應走向更有序的狀態，只有有序才能實現合理的利潤分配。不過，他也坦言這并非公司能夠完全掌控，禾賽科技能做的就是守住底線，在保證產品質量和性能的同時，努力做好經營。

對于激光雷達和機器人產業的未來，李一帆和孫愷有著深入的思考。李一帆對行業內自嗨式“造名詞”的現象進行了吐槽，并判斷激光雷達產品的顯性指標會逐漸收斂，最終產品“看起來差不多”。但此時，激光雷達會像氣囊一樣成為安全件，廠商會更注重安全性、誤報率等隱性指標。他指出，安全性是新玩家難以逾越的鴻溝，當顯性指標趨同，不誤報、不漏報、安全性高將成為關鍵，這會讓新玩家和小廠面臨巨大挑戰。

在激光雷達平均售價不斷下降、毛利被擠壓的情況下，禾賽科技通過技術創新來提升產品競爭力。李一帆介紹，公司從2017年開始就堅定地通過垂直整合和創新來降本，而非減配或壓供應商。例如，針對激光雷達行業對通用芯片的依賴，禾賽科技進行了大量定制化工作，自研芯片。從AT128到ATX再到最新一代產品，禾賽科技先考慮產品的最終售價和市場需求量，再合理設計成本。這也是連續8 - 10個季度禾賽科技毛利相對穩定的重要原因。禾賽科技還積極拓展海外市場和非汽車市場，以獲取更好的毛利率。海外汽車市場相對不那么“卷”，機器人市場更注重性能和產品溢價，這些市場為禾賽科技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。

針對地平線創始人兼CEO余凱認為自動駕駛行業可能三五年就結束的觀點，李一帆有著不同的看法。他認為“結束”一詞不太恰當，用“更有序”來形容更為合適。他期待行業能早日進入有序階段，這體現在多個方面。一是行業底線應由行業或國家來明確，而非企業自行制定；二是行業玩家會逐漸收斂，留下能解決核心問題的企業；三是實現合理的利潤分配。他希望汽車行業能像豐田、大眾等企業一樣，注重合理的利潤分配，讓整個產業鏈都能健康發展。雖然目前還難以判斷合理利潤分配的實現時間，但禾賽科技會守住底線，做好經營，確保對客戶的承諾高質量交付。

在機器人、無人機以及飛行汽車對激光雷達的訴求方面，孫愷認為具身智能、人形機器人近期使用激光雷達主要用于避障和導航，類似于當年無人駕駛車剛出現時的作用。未來，當每個家庭都擁有人形機器人時，機器人的安全問題將至關重要，如何在做家務時不傷到人是需要研究的問題，因此人形機器人上可能會配備很多激光雷達。李一帆則表示，禾賽科技的產品在人形機器人和無人機等領域已有一些應用。無人機的主要任務是不撞到障礙物，激光雷達能為其守住安全下限。對于智駕企業涉足機器人行業的現象，李一帆強調禾賽科技是一家做底層技術的公司，擅長預測市場需求、進行產品設計和建立完整的質量與制造體系，同時具備強大的垂直整合能力。公司希望成為行業的最大公約數，為各家廠商提供高質量、高性能且價格合理的標準化產品，而不是自己下場做終端產品。

對于具身智能機器人上的激光雷達賽道，李一帆有著清晰的判斷。他認為在未來幾年內，車的市場仍會遠遠大于機器人市場。汽車是大家天然會購買的交通工具，附帶AI功能，需求量巨大；而機器人只有在具備強大的AI功能后才會被購買，目前其AI能力還不足以支撐正向商業價值。他指出，現在大家過多關注機器人的“人形”特征，而忽視了功能需求。像人、走路并不一定重要，真正應該思考的是生活中需要機器人做什么，哪些功能需要與人類接近。他預計未來一兩年內行業會有更多反思，大家會更批判性地思考需要怎樣的機器人，可能會對“人形”概念產生一定反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