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 吳冰清 楊力 楊濤 茍春

“就像想見老朋友一樣！”每天，朱明雪都習慣性地帶著相機去江邊坐一坐——這是他對江豚的掛念。

長江江豚，作為長江現存唯一的鯨豚類動物、國家一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，是長江生態的“活化石”和“水中大熊貓”，更因嘴部弧線天然上揚呈微笑狀，被稱為長江的“微笑天使”。

江豚（朱明雪攝）

70多歲的朱明雪，在南京江岸邊追江豚10年，從過去的長時間“蹲守”，到如今的“隨手抓拍”，江豚于他，從“難得一見的野生動物”，成為了時常“碰面”的“老朋友”。

從偶遇到“精準”追江豚

心里有一份江豚拍攝指南

雖然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，但朱明雪印象中與江豚的“初相見”卻是1969年。“跟現在不一樣，那個時候，江豚是驅逐的對象，為了保證長江里游泳的人的安全，用船去趕它們。”

再次與江豚“見面”，已是在2014年底。當時正在江邊散步的朱明雪，偶然看見江中躍起的黑色身影。此時，他對江豚的印象，停留于“珍貴的保護動物”。為了記錄這難得的影像，朱明雪拿出了一年前女兒送他的相機，“沒想到，越拍越上癮。”

朱明雪

這10年來，除了下雨或有事耽擱，朱明雪每天都要帶著相機、三腳架和小馬扎去江邊。魚嘴公園、子母洲、新濟洲 ……“之前是聽人家說哪里出現，就騎著電瓶車碰運氣，現在有經驗了，基本上可以‘精準’定位了。”

通過10年的觀測，朱明雪和江豚建立起了默契。“每年的2月底到六七月，基本會在江心洲這一帶活動，然后就又離開這邊往前面一帶活動，9月之后，水文站那邊就又開始可以看到江豚了。”

江豚也會悄悄地給這位“老朋友”發出訊號。“在沒有船只通行的江面上，如果看到成片成片的波紋從遠處開始浮動，可能就是江豚就要來了。”朱明雪說。

生態好了出片率高了

十萬余張照片見證“江豚歸來”

此前，記者和朱明雪一同來到江心洲。此時并非江豚的活躍期，但等待大約半個小時，江豚便現身了。

浩瀚江面，煙波蕩漾間，江豚多次用圓滾滾的腦袋、優美的背部曲線以及靈活的尾巴打起“招呼”。“至少有兩頭！”朱明雪興奮地說著，同時不停地按下快門。

關于江豚的照片，朱明雪已經裝滿了3個硬盤，而這僅僅是他拍攝數量的十分之一。“拍了有差不多十萬多張了吧，但總覺得沒拍夠。”在朱明雪看來，江豚不僅有著迷人的微笑，還有著千種姿態，躍起的，翻滾的、點頭的、噴水的、獨自漫游的、成群嬉戲的……

2023年5月1日，朱明雪拍下了江豚連續跳躍的優美姿態，“9分鐘，跳了21下。”此前，他還曾拍到江豚“溜娃”、五只江豚同框等畫面。

“這些年，出片率高了。”朱明雪坦言，自己和朋友拍到的好作品，多出自2020年以后。2020年，長江流域的332個自然保護區和水產種質資源保護區全面禁止生產性捕撈，次年，長江流域重點水域十年禁漁全面啟動。

“以前江邊都是釣魚的人，還有人用甩鉤，我們拍到的江豚，有的身上都能看到傷痕。”禁捕禁釣后，江豚數量明顯增多，在朱明雪時常拍攝的江心洲一帶，“江中江豚歡樂嬉戲，江岸游人休閑散步”已成為城市新景觀。

當“串門兒”變成日常，朱明雪與江豚的“互動”也更加自如。除了江豚的“標準照”，朱明雪也拍下了江豚與鸕鶿“共舞”、與南京長江大橋同框的照片，他也計劃著拍下更多江豚與南京地標的合照，“相信這并不太難。”